很多人觉得老母亲最后( hòu)用发簪刺向儿子的戏份( fèn)不可理解、有悖人伦。我个( gè)人觉得这恰恰是剧最好( hǎo)的一处处理，相比其他人( rén)物结局的走向，老母亲的( de)人物弧光更鲜明。
在过往( wǎng)的影视与文学叙事中，“母( mǔ)亲”这一角色常常被赋予( yǔ)超越常理的圣性。正如片( piàn)中“贵宾”提到的那句台词( cí)：“上帝无法做到无处不在( zài)，于是创造了母亲。”我们已( yǐ)经习惯了母爱至上的价( jià)值系统，习惯了母亲牺牲( shēng)一切、包容一切，甚至在无( wú)数关于人伦惨剧的剧作( zuò)中，“子杀父”、“父杀子”、“子杀母( mǔ)”并不少见，唯独“母杀子”这( zhè)一情节极其罕见。不是因( yīn)为不真实，而是因为太违( wéi)背我们被默认接受的叙( xù)事伦理。
但也正因如此，这( zhè)一处理才真正击中人性( xìng)深处的震颤之点。
回到剧( jù)中老母亲的具体故事。在( zài)一些讲述中我们知道，老( lǎo)母亲的丈夫是个烂人，她( tā)在婚姻中长期忍气吞声( shēng)，她很爱自己的儿子，也其( qí)实深知儿子懦弱、且在看( kàn)似善良的表象下继承了( le)父亲残酷、恶的一面，只是( shì)她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( rèn)罢了。当儿子在游戏里，为( wèi)了自己保命，提刀刺向瘦( shòu)弱的母子时，她选择保护( hù)那对母子。那一刻，完全是( shì)她作为一个个体的人的( de)良善，战胜了作为一个母( mǔ)亲的母性。这是下意识的( de)，完全出于本能。母亲身份( fèn)禁锢了她作为女性的一( yī)辈子，但并没有让她完全( quán)失去作为一个人的主体( tǐ)性，也并没有消磨她身上( shàng)正义且善良的一面。
在这( zhè)个结局之前，她可以无数( shù)次包容儿子，用爱包裹儿( ér)子，甚至愿意以自己的生( shēng)命换儿子活下去；在这个( gè)结局之后，她依然回归了( le)自己的母性，完全无法接( jiē)受因为自己的举动导致( zhì)儿子丧命，最终选择自杀( shā)。
所以，我认为这个角色非( fēi)常立体、复杂而动人，相比( bǐ)剧里很多其他角色，是要( yào)更丰满的。剧里其他角色( sè)要么是一种纯粹的、单薄( báo)的，或疯批的、可怜又可恨( hèn)的坏；要么是近乎离谱的( de)圣母；要么是如花般破碎( suì)一样的白月光，这些都是( shì)类似故事里常见的人物( wù)侧写。
唯有老母亲，很不一( yī)般，值得细读。
纵观全剧，许( xǔ)多人物都存在一定程度( dù)的虎头蛇尾、人设崩坏，或( huò)为了情节推进而被强行( xíng)赋予伟光正的选择，甚至( zhì)以降智、仓促下线收场。剧( jù)作试图通过主角的清白( bái)和悲壮来唤起道德高度( dù)，尤其在结尾处，让那个近( jìn)乎圣母化的成勋奇喊出( chū)那句“我们不是畜生，我们( men)是人”。这句话确实有力量( liàng)，但更多来自台词本身的( de)情绪强度，而非角色行为( wèi)所积淀出的说服力。
真正( zhèng)让人记住的，并不是谁喊( hǎn)得最响亮，而是谁在沉默( mò)中完成了真正的挣扎。就( jiù)像那个在“做母亲”与“做人( rén)”之间，悄然做出选择的角( jiǎo)色一样。
对了，她的名字叫( jiào)做：张金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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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图：老母亲剧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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